【刘许】北京城的天是晴朗的天 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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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
刘小别200米拿了个冠军，休息了没多久，紧接而来的400米却只跑了个第五，他坐在终点揉着小腿，刘非站在旁边给他递水。
“刘小别你没事吧？要不要我去叫医务室的老师啊？”刘非挺担心，这次运动会赛程安排不大好，200米之后就立刻是400米，刘小别吃了个暗亏，到了最后体力跟不上，一到终点就把自己直直摔在地上，把旁边裁判员“站起来走走”的咆哮当成了耳旁风。刘非力气小，又拉不动他起来，只能站旁边干着急，帮着递递水和餐巾纸。
刘小别摆摆手示意不用。他跑得有点缺氧，正仰躺着一边看太阳一边大口呼吸，身上的汗液在阳光下蒸发，刚开始是冷，汗水蒸干后就暖洋洋的。他还没累到起不来的程度，只不过阳光那么好，照在身上那么暖，就忍不住多流连一会儿。刚才在赛场上透支的体力现下转变成了疲惫压在他的身体上，太阳一晒，浑身的筋骨都舒展开来，仿佛眼睛一闭就能坠入黑甜。
忽然阳光就消失了，刘小别一睁眼，一袭阴影投在自己上半身，再仰头，就看见了许斌的半张脸：饱满的额头，微蹙的眉头，温和的眼睛。
“能站起来吗？躺着对身体不好的。”
“能，就是晒太阳太舒服了，不想动。”刘小别顿了顿，“拉我一把。”
许斌伸手抓住刘小别的胳膊，帮他站了起来：“走，带你去给医生看一看。”
刘小别没说话，顺从地跟在许斌身后。他的心跳的很快，一半是因为之前的剧烈运动，另一半是因为许斌搭在他胳膊上的手。
临时的医务站设在体育馆侧门口，医生检查了一下以后给了刘小别一小杯口服葡萄糖，挥挥手说没事儿了，就是突然一下累着了。
许斌仍心有余悸，说道“那我带他体育馆里休息会儿吧。”
刘小别还想反驳，被许斌不由分说地拉了进去。
体育馆的一侧有两排阶梯式看台。刘小别翘着腿躺在最上面，许斌坐在他下面一层。
刚一坐定，许斌就压低了声音冲他发火：“刘小别你能不能别这么拼啊，你摔操场上的时候快吓死我了你知道吗，还以为你怎么了呢。”
“没——怎么呀。”刘小别漫不经心的敷衍。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许斌带着薄怒的脸，而他正在数许斌的眼睫毛。一根，两根，三根……再从头数一遍。
许斌的眼睫毛放在男生堆里算是比较密的，垂下眼睛的时候在眼睑上投射出一小片灰影，刘小别怎么数也数不清，只好一次次地重来，乐此不疲。
他心中隐隐产生出一种雀跃的情感来，为了许斌因为关心而向他展现出的愤怒，为了他紧抿的淡色嘴唇，细密的黑色睫毛和黑釉釉的双眼。
因为要主持开幕式，许斌穿了西装款的校服，外套扔在司令台上没穿，衬衫和藏青色羊绒背心妥帖地贴在挺拔的躯干外，袖口和领口纽扣系得一丝不苟，红黑相间的领带下露出一段蜜色的脖颈。
“刘小别！”许斌恼怒于刘小别的漫不经心，同时又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，刘小别眼睛扫过的地方都产生了微微发痒的错觉，让他不自在地扭了扭。
刘小别伸手把他的领带从毛衣领口抽出来。长长的领带像是条安静地蛇，垂在许斌胸前，尖端落在刘小别的指尖。
“刘小别你干嘛你——”
许斌被拉力驱使着弯下腰，刘小别正扯着他的领带用力，让他凑得离自己更近。
面容变得越来越清晰，刘小别觉得这个距离刚刚好，足以让自己数清楚许斌的睫毛数量。
于是他微微抬起上半身，两片唇贴上了许斌的嘴角。
一触即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