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刘许】北京城的天是晴朗的天 07
全文收录在刘许合志《流年如许》
07
这是一个鬼使神差的吻。连刘小别自己也有些被吓到了。他猛地往后仰，后脑勺撞到了水泥面，发出“砰”的一声巨响。许斌倒更像是傻了，仍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，手屈着撑在地上，脸上有一根落下的睫毛还未来得及捡掉。两个人的姿势都有点儿好笑，但现下谁都没那个余裕去取笑谁。
还是刘小别先反应过来，他抬起手，轻轻地，像是怕惊动了面前的人一般，用指腹粘去了许斌脸上的睫毛。
自己还尚未明晰的感情被这样一场冲动的缠绵提前提上日程，室外喧哗震天，哨声，欢呼声，加油声，广播声混杂在一起冲击着耳膜，室内却静默得让人如坐针毡。
情不知所起，就像是雪白试卷上的新题型，要先审题思考，找到方向方法，再运算作答。他本来觉得时间还长，在许斌毕业前的这段日子里他都可以再想想，再摸索摸索，考虑考虑，考虑清楚了就培养培养感情，就像养一盆植物，精心侍弄，然后等到时机成熟了，一切都水到渠成，当初播下的养分开出了美丽的花。然而他刚一审完题，答案就哗啦啦地拍在他眼前。
他的手还停在许斌的脸上，那不是女孩子柔软的触感，而是棱角分明，硬朗的男性的脸庞，但却比女孩子的脸更让他难以忘怀。
许斌眨眨眼睛，嘴唇抿得更紧，脸上泛起了薄红。
这时候刘小别反而辨不清他在想什么了，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，丧失了思考的能力。许斌脸上的红晕，是为了害羞而留，还是为了恼怒？
他终于开始考虑那个吻可能招致的后果，手指心虚得抖了一下，而许斌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许斌手上力气很大，攥得他骨节生疼。
完了，这是生气了。刘小别沮丧地觉得自己搞砸了所有一切。他本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，却不曾想到有这么一天，会有这么一个人，他一点点的愤怒就足以让自己变得软弱和畏缩不前。
“许斌你别……”刘小别急急忙忙想要翻坐起来，企图做一些无谓的辩解，却被许斌面无表情的脸堵住了声带。
他的手腕被放开了，同时许斌的手指爬上了他的脸。
从额角一直到下巴，许斌指尖微凉，落下的触感旖旎暧昧。刘小别不敢妄动。他以为许斌会揍他，骂他，或者别的什么，却万万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。
许斌开口，语气里有些许疑惑的成分：“刘小别你……”
“胆儿挺肥啊。”
说完，他再次弯下腰，在刘小别唇上印了一个吻：“我都还没下手呢，居然被你抢先了。”
这回轮到刘小别傻了：“我……许斌你……”
“我什么？”
刘小别整张脸通红，连话都不会讲了。剧情没有按着计划走，但是最终目标也因为突发事件而提早到来。他噌得坐起来，额头猛地撞到了许斌的牙齿。
许斌“卧槽”了一声，拿手捂住嘴。这一下磕的不轻，他牙齿被砸的猛地一闭合，嘴里的一块嫩肉差点被咬下来，舌尖上全是腥味。
刘小别这次总算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亲吻眼前的人。他的脸凑上来的时候许斌眼睛闭得很紧，嘴唇却微微张着，摆出迎合的姿态来。刘小别小心的向内探索，用舌头抚慰被咬破的伤口。许斌觉得被舔到的地方刺刺地疼，有些推拒，他还不习惯如此亲密的吻法。但是他的唇却是柔软的，亲热的，主动地追逐着刘小别的嘴唇，积极的反映着主人的真实情绪。
刘小别想起那次清晨操场上的相遇，许斌也是这样，矜持又克制，本能的抗拒着自己的触碰，但潜意识里却又很高兴自己的接近。
这人怎么这么可爱啊。
体育馆空旷明亮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高高的吊顶卷起风声，将交换津液的声音无限放大在两人耳边。
许斌闭着眼，脑子里不敢想别的。刘小别对于接吻简直无师自通，搅得许斌节节败退，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。刘小别一只手托着他的背，阻止他后仰的趋势，同时也把他压向自己。
许斌的肩膀碰到刘小别的，他发现小孩儿比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似乎高了点，肩膀已经和他齐平了。他自己上了高二以后就没有再长高过，身高特别遗憾的永远停留在了176。
“你是不是很长高了。”他口齿不清地问，嘴唇仍旧被刘小别衔着，断断续续的吻从没停过。
“是啊，总有一天比你高。”刘小别嘿嘿笑着，又亲了他一下。
许斌不说话，脸慢慢红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