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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刘许】北京城的天是晴朗的天 08

又忘记放上来了,我有罪

全文收录在刘许合志《流年如许》。通贩点我


08

从此补课变约会,讲题目也像谈情。

刘小别那个恨啊,本来礼拜天就可以约会了的,结果叫自己给推了。

他唱完一首歌,把话筒丢到柳非手里,起身推门出去。

一群高中生乱糟糟的聚在一起,点几瓶冰啤酒,几扎果汁,咋咋呼呼混着喝,有人躲在角落里偷偷抽烟然后被讨厌烟味儿的女生们赶出去,也有人抱着小鱼果盘腿坐在沙发上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。总之什么都有。

刘小别被果汁啤酒混着灌了好几杯,眼下有点儿晕,偷溜出去透透气,顺便买点零食。

他正拿着一包空心薯迪和奇多纠结应该拿哪包,忽然左手就一空。

他回头,薯迪正躺在许斌的手上。

刘小别:“你怎么也在?”

“咱们学校出来就这么几个地方能玩儿,碰到多正常啊。”他把薯迪放到刘小别的购物篮里,“这个好吃,番茄味儿。”

两个人付了帐,就坐在大厅的沙发里拆零食吃。许斌直接从刘小别手里的包装袋里那薯迪吃,一块又一块。两个人谈了恋爱以后相处模式还是那样儿,只不过心里想的不一样了,每次看见那个人,发现点儿对方身上新的什么事儿,就无由来觉得高兴。

“吴羽策周泽楷方锐知道吧,我们班几个艺术生,这不都要出去培训了,出来聚聚。他们在灌周泽楷酒,我出来转转,远离战场。”许斌又拿了包话梅。

刘小别脑内上演了一下校草一张俊脸被灌得狼狈不堪的样子,顿时觉十分解恨。

同性之间都会有这种又羡慕又嫉妒的心理,姑娘们比谁长得好看衣服漂亮,男孩子就比谁长得帅,打球厉害。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,每个人几斤几两,心理算盘打的清清楚楚。

从前刘小别觉得自己特别好,现在许斌却排在了他的前头。

觉得许斌哪里都好,长相性格成绩就不说了,笑起来喜欢垂下眼睛,眼睫毛在眼睑上画一道很浅的灰色的弧;严肃的时候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,脸上轮廓变的更清晰了;穿什么都好看,又温和又硬朗,就连那身土巴巴的校服兜在他身上,校服下摆一双笔直的腿裹在牛仔裤里,也是他眼睛里一道风景。

但又不是那种事事都由着自己的温和,许斌这人特有主意,还喜欢一个人闷着,等临门一脚了再给你交代,能把你气个半死。

两个人并排坐着,也不说话,气氛温存。

刘小别在玩许斌的手指,也就是普通高中生的手,白生生的没受过什么苦,中指第一指节和小指第二指节处有薄薄的茧,都是写字时候磨出来的。但这只手偏偏写得出高分作文,写得出好文章好句子来,他刘小别就不行。

许斌一眼就看出来刘小别在想什么,嘲笑他:“手靠脑动,你脑不行。”

刘小别不服气:“我物理竞赛市二等奖!”

许斌根本不怕跟他攀比:“我作文竞赛全国二等奖,连奖状都比你厚,硬皮外面加软包。”

刘小别气结:“这和奖状外面有没有软包有什么关系,许斌你小子就知道气我,你都是我媳妇儿了,军功章也有我的一半。”

许斌挑眉毛:“刘小别你再说一遍,谁是谁媳妇儿啊。”

哟,这是不满意了。

被许斌外表骗了的人不少,这人看着脾气好,待人亲和,实际上拧的要死,自尊心还强,认准了一个理儿就不撒手。偏偏刘小别也是这样一个人,而且比许斌还轴,两个人没谈恋爱那会儿就时常就一件事儿呛起来。

刘小别:“我一个大男人,你可不就是我媳妇儿么!”

许斌:“说得好像我不是男的似的,怎么着你不能是我媳妇儿呢。”

要是碰到个脾气软一点的,指不定也就委委屈屈地由着他媳妇儿东媳妇儿西了。奈何许斌也是个犟的,性格不能更爷们儿了,老子一个大男人给你媳妇儿来媳妇儿去?想都别想!

刘小别是坚决不能让别人叫他媳妇儿的,小孩儿好面子,要不是这么叫的是许斌,他估计早就红着眼睛要揍人了。

这么一想,刘小别顿时有点心虚。他偷着看看许斌,许老师脸有点儿黑,眼睛里的笑没有了,嘴唇又抿起来了,耳朵倒是红的,也不知道到底是害羞还是还是生气了。刘小别只能试探性的碰碰他的手腕:“我以后不叫了呗,你别生气。”

我以后自己在心里偷偷叫,不让你听见。他在心里补充。

许斌往他手心里塞了个薯迪:“再叫就不给你吃薯迪了。”

他气来的快,散的也快,被刘小别这么小心翼翼地一看,一碰,那些小情绪都烟消云散了,反而心里有点儿过意不去:刘小别这人干了好事儿就爱臭嘚瑟,做了错事认错态度也干脆,讲话直来直去的,却从来不是个看人脸色说话的主儿,什么时候见过刘小别给别人赔小心啊。

刘小别憋着笑:“许哥别啊,许哥饶命。”

他发现许斌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,他不怕跟你梗着脖子吵,但只要你低个头,服个软,他也不好意思再跟你计较这计较那的了。

刘小别手从后边搭着许斌的肩,手指在他肩膀上来回敲,媳妇儿就是心软,人好!

许斌低声骂他:“干嘛呢公共场合的,手拿开。”

刘小别老神在在:“咱们坐那么偏,没人看得见。”

KTV大厅墙上都贴了艺术玻璃,两个人的镜像在玻璃里变得弯弯扭扭,几乎认不出本人来。但许斌仍是臊的不行,他不敢做大动作,扭扭肩膀想把刘小别的手甩脱开来。

刘小别不情不愿地放手了,哼哼唧唧地抱怨,手勾到许斌的手指,黏黏糊糊地牵起来,从手指尖一直摸到手心儿。

许斌松松地回握他,他的指尖先前黏上了薯迪表面的番茄粉,顺着两个人的动作擦到了刘小别手上。刘小别哪里顾得上那么多,两个人手指交缠在一起,像是植物的经络,密不可分。

两个人腻歪一会儿,都觉得自己出来“透气”的时间未免太长了点,许斌说要不去买点奶茶再回去吧,到时候就说人多等得久了。

 遂去买奶茶。女生统一布丁奶茶或者珍珠奶茶,男生柠檬苏打水。KTV不让自带酒水,许斌包厢里人少,脱了外套往塑料袋上面一罩先偷渡进去了,刘小别提着十几杯饮料躲在拐角处给肖云发短信求救。

不一会儿肖云出来了,带了两个大书包:“贴心啊,别哥。”

刘小别白他一眼,懒得理人。两人把饮料都放进书包里,做贼一样进了KTV的大门。

刘小别觉得这恋爱谈得太不顺利了,做什么都要偷偷摸摸的。要是许斌是个姑娘,他早就拉着人小手到处秀恩爱炫耀了。不过谁让自己看上了个纯爷们儿呢,他这点而不可为外人道的小幸福,许斌所有的好与不好,都只能他一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分,蒙着被子,偷偷地,对着黑暗,一遍又一遍地说给自己听。
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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