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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于郑】江湖客03

【一】

【二】


于锋不在屋里。

屋里有血,也有刀剑的痕迹,床被劈断了一个角,灰白棉絮从棉花胎里漏出来。窗棂也碎了,攀墙而上的凌霄花藤蔓七零八落横陈在地。

郑轩想起他初来此地时,正是暮春时分,花开遍地,细雨纷纷,人间四月芳菲尽。他躲在一丛不知什么花里,追敌从茂盛枝叶前穿过。雨落在花枝上再滴到他脸上和剑上,沿着衣襟渗入土中时就成了红色。花也是红花,开的一派天真烂漫,大片的花瓣贴着他的皮肤,温柔又亲昵。有几朵残花被打落在土壤里,贴着他的靴跟。他想要弯下腰摸一摸它们身上深色的褶痕,想知道他们是否柔软如斯。

然而他只是弯了弯腰,带着一肚子的不合时宜悄然退去。

春光好,却不是他这等人有命来欣赏的。待他再回到此地时,已是一片荒芜,荒草丛生。

他难得勤勉一次,扛把锄头把杂草除了,垒起一座小屋来,然后在初夏时,折下镇子里石桥边第一支初开的凌霄花枝,栽在墙角。

漂泊时想的尽是些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的怅惘之词,安定下来后连心境也不一样了,虽然是孑然一身,也盼着日日花好月圆,风清露白。

 

屋子里乱作一团,衣物,碎碗和木屑混作一团,郑轩看着心里就烦,便抱着剑爬上屋顶。于锋故作困倦睡下诱他出门,却不知何故并未离去。他原本不愿多追究缘由,留便留了,走也便走了,先下却尴尬起来,只好一个人发愁。他托人出去打探消息,带回来的却是喻文州的书信。喻文州于他有恩,传了信件让他对于锋多加照拂一下,结果消息刚到,人就没了,徒留一地血迹让他没处下脚。

此时远天红霞密布,浓云滚滚如大军压境。云层深厚,染着沉沉赤色,这又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。

郑轩就着霞光擦他的剑。他的衣服已然干了,冻得硬邦邦的贴在皮肉上甚不舒服,他也不在意,兀自撕一截衣袖下来,深色布料带走血污,露出雪白剑锋,一寸一寸光彩照人。

游离不是名剑,但也是把好剑,沉默时如静水深流,出鞘时如白虹贯日。郑轩亲自淬了这把剑,用自己的心头血开了刃,剑就有了他的意。

轻慢却不怠慢,随性却不随意,不那么铮然,却也不软弱。

日头落山,云层遮蔽光亮,树影魆魆,他终于擦完了他的剑,无声无息收剑入鞘。

最后一丝光也隐没了。

郑轩矮下身伏在屋顶上,身形压得极低。

他是个极有耐心的人。

于锋受了伤必定跑不远,若能甩脱了追兵,方圆之内却也难以掩藏身形,返回此处恐怕是最稳妥的去处。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,躲过这一晚,到了明日他便能送他一路南下,届时喻文州自会派人接应。而若是于锋被他们生擒,那么也定会有人回来清理自己。

左右都是自己受累。郑轩叹了口气,背后伤口上的血凝在皮肤上有些痒,他正想回手挠一下,却蓦然顿住了动作,心脏突突跳了起来。

有人来了。

他一向淡定得不像话,这般激动雀跃的情绪约莫只在他年少时有过,当时做着银鞍白马度春风一人一剑一壶酒的江湖梦,一边害怕又一边希冀。

到最后害怕的成了真,希冀的落了空。好在人很健康,剑很锋利,酒也还很能喝,当年的戏言好歹实现了半句不是。

而于锋的整个半生诠释了他未曾触及过的前半句话,少年成名,誉满江湖,春风得意。


-还没写完,卡文了,还忘了之前的剧情……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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